之前停留在纸上的廉政工程
实际上,在1947年,于成龙的幕曾被挖开过一次。1947年,横泉村的贫苦农民,为了发展生产,筹措资金,提出了挖掘于成龙墓的主张。农历三月,由横泉村村长刘金长、农会主席郝东清负责,组织全村精壮劳力,对于成龙墓进行了挖掘。
溯至下葬,于成龙在家乡已安寝263年。
墓内所取之物,经过清点,金顶和玉器被卖给当时的峪口区贸易局大众商店,由此换回棉花800余斤,以每户5斤,每口人1斤,全部分给村民。另外每家还分得珍珠7颗,瓷碗5个。而这些并非当时发展生产所需的劳动工具。
之后的67年间,于墓屡遭破坏,甚至逐渐被人们遗忘,直至王儒林的到来。
尽管修复工程在9月18日开始动工,但10月16日,时代周报记者在横泉村得知,目前墓地修复工作已经暂停,何时复工尚无时间表。对于停工,白小平的解释是因为挖到了骸骨,村里不知道怎么办。
72岁的郝宝山长期居住在于成龙墓地旁,他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停工是因为有吕梁市一级的领导批评县领导,称修复于成龙墓地的工程动工太草率。“但县里先动工,就是为了能够推动相关的项目。”
2011年方山政府工作报告中曾写到:按照“大旅游、大产业”的发展思路,大手笔策划,大视野经营,“成立于成龙文化研究会、北武当山道教文化研究会,组织专人挖掘、研究、宣传,唱红于成龙,打响北武当,真正使于成龙、北武当成为给养后人的宝贵资源和资本。”
而在方山县2013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有这么一句话——加快于成龙廉政教育基地建设,尽早开馆迎宾。该县同年的生产总值不足30亿,但在这份报告中,确定了2013年方山县总投资300亿元的70个重点项目。预计投资1.6亿元的廉政文化园,只是方山县15年旅游规划中的一个项目。
这一成果,在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高林清。2009年,高林清以民营企业家的身份着手开始修建于成龙廉政文化园。尽管支持这一工程的地方领导很多,但据高林清的朋友表示,这些领导的口头支持并没有给高林清带来帮助。
于成龙故里来堡村原村主任佐证了这一说法:当时领导支持,是想从高那里捞一些好处,后来发现没钱,就都不关注了。
一个人的廉政园
墓园和廉政文化园两项工程的曲折发展,有点像吕梁官场生态的缩影。
在王儒林没去于成龙墓地调研之前,并没有领导特别关注过这名廉吏的墓地,对于横泉这个有2000多人、以玉米、土豆等农作物为生,人均收入仅为2000元的村庄来说,通过于成龙的墓地发展旅游业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人,谁能想到这些呢?”白小平说,几年前,高林清曾经和他提出过要出钱修复于成龙墓地,做成廉政文化园的一个配套设施,“可能是资金的缘故,最终并没有实施。”言语间,白小平还是颇为遗憾。
而白小平所称的资金,正是吕梁官商之间微妙的纽带,也是在吕梁办事升官的敲门砖。
“和钱战斗,基本就是被钱砸趴下,和用钱把别人砸趴下。”一位吕梁纪检委的前常委如此回应。
官场的腐败映衬着这个贫困老区的落寞,吕梁是国家14个集中连片特困区之一,去年贫困人口75万,占全省四分之一,13个县有10个是贫困县,其中6个国贫县,3个省贫县,1个插花贫困县。
在王儒林随机走访的调研中,蔡家崖村群众向他强烈反映吃水问题。该村有231户700多口人,受煤矿开采等原因影响,水源受到严重污染,直到现在村民吃的还是被严重污染的水。此外,该村还有村民向他反映的住房问题。王儒林在座谈会上说:“我们跟着他到山坡上看了他家的窑洞,确实非常拥挤,而且儿子女儿都已经长大成年,还挤在一个炕上,实在是困难、为难。正在他家看,他家邻居也反映,她娘家院子里的仓房倒了,他们想重建,结果干部不让。”
而时代周报记者发现,即便是距离方山县城25公里的于成龙的故里来堡村,在设置了公交站牌的情况下,数个小时内,未曾有公共汽车通过。
无怪乎吕梁市纪委书记张稳科建议,希望将聂春玉、杜善学两位落马高官的丑闻在廉政文化园中展示,以警醒后人。今年6月19日落马的杜善学,官至山西省委常委、副省长,曾任吕梁市委书记。
从2009年至今,高林清往廉政文化园的投资差不多已经3000多万,2012年,资金就已经开始紧张,高林清卖了房,抵押了车,卖了自己的石料场和苗圃,全部的钱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文化园的建设当中。
根据高林清的规划,于成龙廉政文化园共占地580余亩,由于氏家族陵园区、中华廉政文化博物馆区、方山民俗街区、廉政教育培训区、于成龙故居区和农业生态体验区六个区域组成,规划建筑面积2万平方米,“当时请专家做规划的时候都花了十几万。”高林清的一位朋友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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