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举行的全民公投中,英民众用手中的选票选择了脱离欧洲,另起炉灶。这一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令人惊诧不已。说意料之中,只因公投前历次民调均显示,去、留欧两大阵营旗鼓相当,从未有一方获得过压倒性多数,投票结果与此相脗合。谈惊诧,是因结果完全不符世人的期望。脱欧影响及后果显而易见,各国对此均持否定态度,留欧呼声占据绝对主流地位。但投票结果却与人们的良好愿望相反,着实令人惋惜。
英国脱欧是本世纪最大地缘政治事件之一,影响深远。二〇〇八年金融危机之后,国际关系进入大调整、大变革时期。英国脱欧为这一变革增添了更多不确定因素,大国关系面临调整和重组,世界格局势将改写。
对英来说,脱欧是一个再出发的起点,只不过终点是通向衰落。作为脱欧的发起人,首相卡梅伦没想到这把火玩过了头,烧掉了自己的乌纱。英执政党及反对党都面临领导层大洗牌。社会撕裂,民众对立,苏格兰可能重启脱英独立公投等等,随时将英拉入新一轮分裂和动荡,令大英帝国分崩离析,沦为三流国家。
英脱欧势将加剧整个欧洲的分离。英脱欧无疑给疑欧派及欧洲激进势力打了针强心剂,内部固有的西欧与中东欧的冲突、南北欧的矛盾等都会充分暴露并更加难以调和,欧洲将变成一盘散沙,将更加无力应对恐袭、难民潮、债务危机、乌克兰危机等现实挑战。更为严重的是,英国的榜样作用引发其他国家群起仿效,推倒欧洲多米诺骨牌,欧盟的国际影响力将受到进一步削弱。
英脱欧无可避免地影响到对华关系。短期内,股市波动、人民币贬值已然发生,中欧经济合作也将受到冲击。但这种影响是暂时的,严重程度远逊于对西方世界的冲击。
长远看,英脱欧对中国未必是坏事。中英关系机体健康,运行良好。去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英,两国开启面向全球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黄金时代。英国外交的未来走向将更趋多元,会更加倚重多边机制和国际组织,更加重视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中国。失去英国的欧盟实力大减,深陷危机自顾不暇,势将减轻在人权等敏感议题上对华施压,发展中欧关系的阻力和障碍将减少。中欧实力对比的变化,将使中国在解决中欧贸易摩擦、市场经济地位、投资协定谈判中拥有更多筹码,有更大回旋空间。英欧发展对华关系,少了许多外部掣肘和羁绊,会更顺畅。中国处理对英欧关系,多了些自由度,空间将更为开放、广阔。
无论是对英国、欧盟,还是对全世界,脱欧是新动荡的开始,由此引发的社会分裂、族群对立、经济衰退、市场波动将是长期的。英国脱欧,没有赢家,而最无辜的受害者还是平民百姓,他们不谙政治,却最终要为政治埋单。如果说本港该从脱欧汲取点什么的话,最大警示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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