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放疗:
最多喉咙有点痒
调强放疗国内很多三甲医院有,但大多是IMRT(Intensity Modulated Radiation Therapy),而我们在美国做的调强放疗是Tomo(Helical Tomo Therapy),这样的机器浙江省内还没有。它的放疗射线可以360°绕着病人进行,保证高剂量的辐射传递到肿瘤,同时将健康组织的潜在损害减到最低。
放疗前准备,老公躺在放疗台上,取各处定位数据,专门为他制作一个覆盖头、颈部到肩的绿色硬塑料罩子。以后每次去,只要盖上这个罩子,保证不会移动,确保放疗位置的准确性。
第一次放疗,进去不到十五分钟就出来了,我大吃一惊,以为出啥意外了。医生说,已经做完了。其实每次真正照射的时间不过两三分钟,躺倒、戴罩子时间更多。
20天里,会有医生来见你,问你:“感觉好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老公的回答一概是“很好”。
事实上,除了到第十次左右,他觉得喉咙有点痒,脖子上一块皮肤黑了点以外,没啥感觉。一度我甚至怀疑,真的每天去躺几分钟,颈椎肿瘤就治好啦?
八康复:
医疗服务的细致让我们感动
很快就到了8月底,20次放疗结束,费用约是5万美元。我们又一次回到了UCSF,又一次回到了Dr.Chou的诊室。好吧,一切从他开始,到他结束。美国是主诊医生负责制,第一个接诊医生负全责,由他来判定治疗效果。
Dr.Chou翻出两张MRI片子,一张是刚刚做的,一张是3个月前中国做的,他指着相应的位置示意我们:“肿瘤明显萎缩,说明放疗效果非常好,这个过程还会持续,直到肿瘤细胞完全失去活性,形成一个痂似的存在。”
“肿瘤侵蚀颈椎骨头,所以颈椎的第二、三、四节有空洞,所幸人的骨骼有自愈功能,大概两年时间可以复原。在这期间,需要服用钙片,减少冲撞类的运动,比如橄榄球、滑雪之类。”
关照完这些,Dr.Chou又拿出了Dr.Martin的医嘱。马丁叔叔的医嘱,看得我们一愣。他不仅给中国医生写了一封详细介绍病症和治疗情况的信,还列了一张表,通知我们每三个月、每半年、每两年、每五年要做的各项检查,简洁明了。
信的最后,他留了邮箱和电话表示:“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找我。我也会继续跟踪病人的情况进展。”这样的服务,这样的关怀,终于明白和谐的医患关系从何而来。
让我们感动的不止这些。
三个月来,我们和罗伯特已经像亲人朋友一般。去一个新的科室、见一个新的医生,他都陪同;所有的检查,他都事先联系预约,保证你到了不用等待;所有的费用,他帮你汇总,你可以先看病最后交费。
到我们准备回国时,罗伯特拷贝好所有的检查报告、治疗记录、医生医嘱、用药报告,供我们留档。最最意外的是,罗伯特的所有服务都是免费的,他是UCSF医疗中心国际部的雇员,这是医院为国际患者提供的额外服务。
整个美国看病历时3个月,没有住过一天院,没有挂过一瓶水,甚至药也只吃了几颗,几乎没有感受过任何痛苦。花费是7万多美元,约人民币45万。
九后记:
了解更多,选择更多
两年过去了,我们在中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按照马丁叔叔的嘱咐,按部就班地在浙一医院定期检查。目前一切都好,老公也完全正常。
美国看病的经历是我和老公人生中宝贵的经历。回想起来,常常觉得恍惚,曾经准备接受生死考验、曾经准备经历未来长久的苦痛,在美国之旅中,一点痛苦挣扎都没有就解决了。这是我当时每天祈祷,都不敢去要求的结果。
当然我也不知道,如果当初留在中国继续看下去,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陷入绝境时可能还有其他的选择。
当然,不可能寄望每个疑难病症的病人都能去美国治疗。但是了解别人的治疗方法,学习别人跨科室的诊治过程,体会别人和谐医患关系的由来,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帮助的。
在发这个帖子前,我也犹豫再三。怕被别人认为太高调,怕被别人认为金钱万能。去美国看病是我们在绝望中能抓住的一点希望而已。其实在重大疾病面前,钱不是最重要的,你的判断和选择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从自己出发,做力所能及的最优选择。
比如去美国,也可能花了巨大代价却依旧医不好。如果面临这样的结果,我会坦然接受,因为我已经做了全部的努力了。也许在美国,医疗费过于巨大,我们可能要举债,我也会毫不犹豫。因为和钱比起来,人要重要很多很多。这无关对错,只是我的选择,我亦会为此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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