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森稳操胜券,肯尼斯却不得不离开街头激烈枪战的金边。1999年11月24日的凌晨,自称“柬埔寨自由战士”和“自由高棉运动”的武装成员潜入金边,他们向国防部、部长会议大楼、机场司令部开展武装袭击,当时肯尼斯和他的夫人在大使官邸,炮火震碎玻璃,两个人趴在地上护着孩子,“我想的是要死就大人死。”
那时的美驻柬大使馆没有任何武装警察防护,肯尼斯几次给国务院写信加强保护、重新选址的请求都石沉大海。最终他给时任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写请愿信,口气凌厉的说将拒绝执行来自国务院的指令。后来,美国驻柬大使馆易址重张,此时的肯尼斯也已经踏上了新的旅程。
如果说肯尼斯人生的上半部是眼睁睁的看着生命在战争中流逝,出任世界粮食奖基金会则让他得以拯救在饥饿中挣扎的生命。这个奖项是全球在农业领域方面的最高荣誉,由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博洛格博士创立。目的是奖励那些“为人类提供营养丰富、数量充足的粮食做出突出贡献的个人”。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十年前曾获此殊荣。
肯尼斯在越南和柬埔寨的外交生涯,帮他重新认识发展中国家的农业问题。我没打算和他探讨深奥的农业问题,他只是不断重复通向农村的道路对农民而言有多重要,“通向农村的公路能够让农民增加自信,单一的种植也可能变成种植多种作物,特别是在非洲南部撒哈拉地区,中国人应该多修一些通往农村的路。”
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要想富,先修路”。世界粮食奖给肯尼斯所带来的,还有超过美国大使之外的能力。那是去年身在美国的他收到来自伊朗的一封信,“他们邀请我去德黑兰,美国和伊朗没有外交关系,更别提有大使能去伊朗。”
肯尼斯带着夫人顺利的在德黑兰入境,走进偌大的会场,他的心砰砰跳。一旁是宗教领袖,下面是黑压压的听众,肯尼斯这才意识到,农业无国界,就好像曾经世界粮食奖的以色列得主,是由两名伊斯兰评委推举的一样。
不多时,我和他就笼罩在紫罗兰色的晚霞中。他不得不离开了,我和他约定明年艾奥瓦再见,身处中国大陆最南端的他突然想起了上个世纪之交,他外交生涯的最后时光。
“国务院把所有驻亚洲国家的大使叫到一块开会,大家一起讨论哪个国家会成为未来这个区域最重要的力量。”
“只有我和极少数人说了中国”,一阵木棉花的暗香袭来,肯尼斯留给我的是这句话,以及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本文作者是专注全球外交商业报道的新时社报记者。联系作者:liamlee@live.h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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