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排练照。 记者 李继辉摄
90岁高龄的蓝天野排演话剧依然保持兴奋劲儿。 记者 李继辉摄
“宋世杰当堂上了刑，好比鱼儿把钩吞……”以往北京人艺一楼排练厅传出的都是字正腔圆的话剧腔，昨天（25日）下午却传出一段有点跑调的京剧《四进士》的经典唱段。今年是北京人艺建院六十五周年，取材于戏曲《四进士》的话剧《大讼师》将作为院庆演出季的献礼大戏在5月份上演。在该剧首次举行的媒体见面会上，导演蓝天野即兴唱起了京剧。
导演
蓝老爷子又高兴又有压力
近几年来，蓝天野一直在刷新自己所创造的年龄最大的话剧导演的纪录。87岁复出执导《吴王金戈越王剑》，88岁又重新执导《贵妇还乡》，如今整整九十岁，老爷子又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重进排练厅，重新按响那清脆的导演铃。
几年前接受采访时，蓝天野表示，已经二十多年不导戏、不演戏的他，之所以执导《吴王金戈越王剑》是因为剧院找到了自己，“剧院的领导和同仁，对我们这些人特别尊重、关心、照顾，以真情对我们，让你很难说‘不’。”如果说，当年那部戏是为了还情，现在又为什么再进排练场呢？“收不住了！”蓝天野有点感慨地说，“回来之后，我渐渐感觉自己还是应该在舞台上，流浪了二十多年终于还是回到了舞台。”
当初为了请老人家出山，剧院的几位领导约他一起吃饭，蓝天野戏称那顿饭是“鸿门宴”。可是当那几位领导退休时，他又专门请他们吃饭，感谢当初他们的“鸿门宴”，让自己重新回到挚爱的舞台和排练厅。眼下这出《大讼师》则是蓝天野主动约请北京人艺著名编剧郭启宏为自己写的，他希望通过这出戏在戏剧民族化方面再做一些尝试。
“谁能了解我心里的苦？”站到台上说起自己的心境，蓝天野笑言自己又高兴又有压力，因为这部戏取材于戏曲《四进士》，但又要与戏曲拉开距离。他当年看过周信芳、马连良各自演出的《四进士》，深知这部经典中的经典可不是那么好碰的。不过，要是看到排练场里，蓝老爷子那股子兴奋劲儿，你会明白这所谓的“苦”其实也是一种甜。这不，大家让他唱段京剧，他先唱了《二进宫》还不过瘾，又主动加唱一段《四进士》。
“不敢奢望这部戏能成为经典，只希望能够得到观众的肯定。”蓝天野说，除了这部戏，他还会在剧院外执导一部《北京人》，然后可能就真的收山了。
编剧
十六种文本寻找“大讼师”
《大讼师》由曾创作《李白》《天之骄子》《知己》等作品的编剧郭启宏执笔，通过宋世杰为追求正义而仗义执言，以及四个同科进士不同的三观导致的不同命运，去拷问人性，唤起初心。郭启宏对中国知识分子总是怀有深厚的感情，《李白》《知己》都以知识分子为主角，这出戏中的宋世杰可以说是一个民间知识分子，但在他身上依然寄托了郭启宏希望知识分子能够担当人间大义、弘扬人间正气的愿望。
虽然已经有原型故事，但做一个话剧版本也并不容易。如何既能有戏曲的传统韵律又有话剧的张力，同时让这部传统题材的作品更能引发当下观众的共鸣，还得有人艺的风格和味道，都是摆在郭启宏面前的问题。为此他参阅了京剧、川剧、秦腔、豫剧、潞安鼓书等文本共十六种，寻找到最适合话剧舞台的表现形式，“搜集那么多版本，看似没有必要，但不把所有资料看完我就不踏实。”
“那句话说的真没错，活到老，学到老。”今年76岁的郭启宏说，这部戏对他而言真是一次重新学习的机会。他已经是人艺资深的编剧，但写出的第一稿也还是被艺委会给毙了，又从头开始写第二稿。如今虽然已经开始排练了，剧本也还是天天都有改动的地方，“戏曲靠的是经典唱段来吸引观众，我们的话剧就得内容更丰富、情节更复杂，通过生动的人物性格来体现艺术感。”
演员
感受到最正统的人艺风格
有九十岁的导演，还有七十多岁的编剧，《大讼师》剧组的“含金量”可以说不低，剧组的演员们也将这次排演当作一次学习的好机会。蓝天野说，这部戏集中了剧院许多优秀中青年演员，剧组的创作氛围特别浓，“他们经常很晚还在微信群里聊明朝刑律什么的。”
青年演员刘辉最近在人艺担纲了不少重要角色，这次又在剧中饰演男一号宋世杰。三十出头的刘辉演绎六十多岁的宋世杰似乎有些太“嫩”，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京剧有很多程式化的东西，话剧就是拼人物，我希望自己演绎的宋世杰是一个有意思的、好玩的、可爱的老头。”
虽然在剧院演出会耽误在外面拍戏挣钱，但刘辉认为和蓝天野这样的老艺术家合作本身就是难得的机会，“你就当自己是重新回炉，就像在大学里排大戏那样再来一回，跟老艺术家合作也能感受到最正统的人艺风格，学习到他们严谨细致的工作态度。”在现场表演的片段中，已经依稀可以看出刘辉对于人物的独特处理。
此外，张福元扮演的毛朋，徐白晓扮演的田伦，邹健扮演的顾读以及张瀚生扮演的刘题四位进士，也各具鲜明的人物特点，原本在京剧中的老生、小生、花脸、丑角等不同行当，在话剧舞台上通过同样栩栩如生的人物得到展现。在这样一部以男性角色为主的作品中，女性角色也很抢眼。张培扮演的杨素贞，付瑶扮演的宋世杰之妻万氏不仅推动剧情发展，本身也极具个性，这让《大讼师》更具可看性。为配合剧中的时代及地域背景，该剧特邀河南坠子代表性继承人演唱极具地方特色的河南坠子，不仅串联起剧情，还让观众可以体验一下地方戏曲的魅力。据悉，该剧将于5月25日与观众见面。（记者 牛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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