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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学别急着“颁经典证书”

  “我先对论坛的主题本身发表一下看法。当代文学更多的不是走向经典的过程,而是不断走向淘汰的过程。”12月10日,由《当代作家评论》杂志社、东北大学艺术学院主办的“中国文艺高峰论坛:走向经典的中国当代文学”在辽宁沈阳举行,文学评论家、沈阳师范大学教授孟繁华在发言时如是说。

  近来,关于当代文学是否产生了经典作品、如何确立经典的标准等话题,成为文学界的一个热点话题。在这次论坛上,与会者围绕这些话题发表了各自的看法。

  “不能再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在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白烨看来,探讨当代文学经典的话题,反映出业界试图对当代文学进行自我肯定的心态。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杨洪承则认为,这体现了批评家和作家的双重焦虑,“就是想给自己确立一个位置,有些作家特别关心自己在文学史上究竟是三行还是五行”。

  今年是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其实,莎士比亚的经典地位,也经过了两三百年才得以确立。所以,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李建军认为,谈当代文学经典,就好像口袋里装满了经典的“证书”,想着尽快把它们颁发出去,显得过于急切。

  “当代文学的发展是动态的,就在我们身边,跟着我们一起往前走。尽管有人在预言将怎么走,但更多的是情感化的表述,因为没有人真正知道当代文学未来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沈阳师范大学教授贺绍俊说。

  这就造成当代文学经典确立之难。孟繁华表示,就古代文学而言,从《诗经》开始,先秦散文、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再到白话小说,何为经典,“我们自己说了算”。但是就当代文学谈经典,语境有了新的变化。有一次他到北师大参加研讨会,讨论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意义。进了会场,发现当代重要的汉学家都在座。这让他意识到,今天中国当代文学经典,不仅由国人指认,同时国际化语境已经进入建构中国当代文学经典化的历史进程,“就是不能再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黄发有则关注传播环境的变化。他说在网络空间,网络游戏的寿命一般不超过两年,但根据《三国演义》改编的“三国游戏”可达五六年,甚至更长时间。而且,网络游戏的逻辑已经偏离了经典本身,出现了混搭现象,比如说,大乔、貂蝉等女性角色的作用得到更为充分的发挥,“这多少表明,未来的经典化跟我们现在讲的经典化可能是不一样的,所谓的经典不一定由纸面来完成,电子阅读、电子传播是难以逆转的趋势”。

  “经典的确立是个系统工程”

  何为文学经典?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季进说,西方学者也曾经对文学经典问题进行了广泛的论证,得出的结论是,所谓经典作品,绝大部分都是一些“死去的、欧洲的、白人的、男性的”作品,具有很强的针对性。

  在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吴俊看来,“经典”背后蕴含着强烈的内涵积累。他初步列举了三条标准:一是经典凝聚了漫长的时间考验,二是经典是有着高度的文学精神的创造,三是经典在形式上或内容上有着突出的、个性化的文化特征。

  “从经典化来看,最直接的莫过于评选和评价,还有批评和研究。但经典的确立是个系统工程,包括创作和生产、传播和阅读,甚至于国内、国外,各种因素的综合。”白烨表示。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刘悦笛认为,经典的确定,不仅要留待后来人,更要依赖一个共同体。这是因为确定经典是一个将来完成时的过程,而且不是由一个人“盖棺定论”,哪怕是最重要的文学权威,而是一群人,包括作家、批评家、文学编辑,还有文学组织机构、高校中文研究机构、出版机构等合力协作的结果。

  而就作家而言,最应该着力的还是创作出优秀作品。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罗振亚以诗歌创作为例。他说,21世纪诗歌形象重构的最大困惑仍是有分量的作品少,“新世纪以来,别说家喻户晓的诗人,就是那种襟怀博大、诗魂高迈、极具终极追求的,能代表一个时代的诗人,也几乎没怎么显影。而‘群星’闪烁的背后没有‘太阳’,多元并举的同义语是缺少规范,经典诗作的匮乏,无论如何也说不上诗坛怎么繁荣”。 (记者 王国平 毕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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