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中文在哪里?”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是我在“春分”那天教给斯里兰卡学生的一首中国儿歌,轻快活泼的旋律与可爱稚嫩的童声唱出了对春天的礼赞。当我向学生们解释何为春天时,他们的关注点却转向了“在哪里”:“我在哪里”“书在哪里”“中国在哪里”……这些问题中,最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是6岁的Oshell提出的。他问道:“老师,中文在哪里呀?”“中文在我们的课本里,也在生活中。”我答道。看到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流落出意犹未尽的神情,我竟一时间也不确定回答得是否周全。
所谓教学相长,OShell的问题正如同春日萌芽一般,让我在教学过程和日常生活中汲取着蕴含答案的甘霖。
铭刻在古老石碑
始建于1877年的斯里兰卡国家博物馆是一座位于科伦坡市中心的两层白色古典建筑物。当我踏上斯里兰卡国家博物馆二楼时,中国瓷器出现在眼前。当我与这些文物对视的一刹那,它们仿佛也有了生命,轻声向我诉说着中斯千百年来的友谊。
“你好,中国朋友!我想你应该对这个有兴趣。”操着流利中文的博物馆讲解员将我引至一座陈列的石碑前,一对外国夫妇正拿着放大镜仔细辨认着石碑上的文字。
“这石碑上是中文吗?”我惊讶道。年深日久,碑文表面磨蚀严重,但可以透过放大镜清晰辨认出“明”“郑”和“人”等字样。“这是600多年前郑和下西洋时立下的石碑,全称是‘布施锡兰山佛寺碑’,也是中国和斯里兰卡友谊的见证。”讲解员的解说,让在异国他乡的我有了一份归属感。
古朴敦厚的石碑让我深感亲切,铭刻在石碑上的中文也让中斯跨越山海的情谊隽永绵长。
回响在工地上空
“斯里兰卡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伙伴。”正在斯里兰卡科伦坡某地区施工的中国港湾工程有限责任公司的王监理擦着豆大的汗水向我介绍道。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工地还有另一个身份——中文教学点。在这里,你可以听到斯里兰卡工人说着天南地北的中国方言。“俺们中国人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就是会想家。你看那莲花塔、高速公路、大坝和港口,都是俺们修的,看着这心里可舒坦了。”参与建设莲花电视塔的杨大哥说,“想家的时候,我就教他们说中文,还说俺们那儿的方言,听着可亲切嘞。”据说,这可是包括杨大哥在内的中国工人缓解思乡之苦的一剂良方。
久而久之,在工地的斯里兰卡工人说着“你好”上班,互道“再见”下班。
“友谊”是杨大哥给他的斯里兰卡徒弟取的中文名,师徒之间的互动干脆简短,又趣味十足:“友谊,给俺搭把手。”“中,师傅。”
原来,身行一例,胜似千言,充满生命力的中文所在之处便是课堂。
烙印在师生心中
在斯里兰卡学习中文是一件时尚而幸福的事情。孔子课堂、孔子学院和若干个教学点,就像星星之火般散落在这座小岛上。
我所处的孔子课堂的学生中有斯里兰卡人、韩国人、缅甸人等,他们虽然有着不同的职业、年龄和爱好,但每周都在“老师好”“同学们好”中度过愉快的中文学习时光。中文的魅力,也在一声声师生问好中体现。
这里的故事如同春日繁花,一时间我竟不知撷取哪朵。在孔子课堂的区区两间教室内,有勇夺“汉语桥”世界中学生中文比赛斯里兰卡赛区冠军的善真,有因突染登革热不得不放弃比赛却愈发热爱中文的叶诗诗,有用汉语成功表白获得女友青睐的常铭;有为了和侄孙交流而苦学中文的银发奶奶,有为了儿时的中国功夫梦而学习中文的韩国大叔……当然,年逾古稀的外方院长高万教授也曾是中文课程学员。如果说非要寻求共性的话,我想一定是学生们那发自内心的微笑。
身为老师的我,没有什么比学生的微笑让我更有幸福感和成就感。从最简单的“你好”和“谢谢”到会用“把字句”“被字句”,再到汉语口语更加熟练,作为老师的我是学生点滴进步的见证者。
中文还在哪里?中文在李白、杜甫不朽的诗篇中,在中华儿女的血脉中……中文不仅在这印度洋的小岛上生根发芽,更漂洋过海。
作为汉语教师志愿者的我更希望中文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绽放。这个梦想太大,我要跨越千山万水追寻;这个责任太重,我要用一生时光践行。(许安 斯里兰卡兰比尼中学孔子课堂汉语教师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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