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栏目第66次推送
新春佳节到了，年年将春节装扮得红红火火的剪纸，又贴上了千家万户擦拭明亮的玻璃窗，为家里增添了不少喜庆和吉祥。家住石家庄棉二宿舍的康战杰，每年春节前都要精心创作一批剪纸贺岁作品，如《雄鸡报春》《百猴图》《肥猪拱门》等，使传统佳节充满浓浓的年味。
“剪纸奇人”康战杰。郭云民 摄
康战杰是河北省首批民间工艺美术大师、河北省民俗文化协会剪纸专业委员会会长，今年70岁，从事剪纸创作、研究已有50余年。他的剪纸技艺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形成了个性化的风格，立意新颖、形象逼真，优美大气，作品题材丰富，富有时代特性，有很强的生活气息和艺术感染力。他创作的《百花寿》中堂剪纸和系列扑克剪纸，均系全国首创；《九龙万寿图》长卷获中国首届民俗艺术博览会金奖；《九龙壁全图》获香港回归艺术展金奖，许多作品获省市民俗艺术展大奖，并多次举办个人剪纸艺术作品展，被业界称作“剪纸奇人”。
从小爱上剪纸到老痴心不改
谈到与剪纸的结缘，康战杰说，那是在上小学六年级时，老师布置了一项家庭作业——自己设计一枚邮票。那会儿同学们都是画各式各样的图案，虽然很漂亮，但没有太大新意。放学回家后，他就坐在炕上冥思苦想，什么样的邮票既与众不同又能让大家叫好呢？在他家，奶奶和妈妈都喜欢剪纸。看到篮子里放着的剪纸样儿，康战杰灵机一动：“我可以用剪纸设计一张邮票啊！”于是他跳下炕找妈妈教他剪。妈妈剪一下，他就照葫芦画瓢地剪一下。
经过一番练习，终于剪出了一只大公鸡，虽然手法没有***好，但也生动有趣。他把大公鸡贴在纸上，写上“中国邮政”四个字，一枚“邮票”就出来了。这枚“邮票”得到了全班最高分，康战杰笑称“这是最早的生肖邮票”。从那以后，妈妈和奶奶就成了他的剪纸老师，逢年过节，她们就会剪一些花样出来，他就跟着学。在学校，他画的画、剪的纸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越发提高了他对美术的兴趣。
“剪纸是一种用剪刀或刻刀在纸上剪刻花纹的艺术。”康战杰回忆说，那时候手边没有刻刀，都是拿刮胡子刀片在纸上刻。真正进行创作是在1995年第四届世界妇女大会召开之际，那时康战杰组织单位的剪纸爱好者，设计创作出了一幅18米长的表现世界各民族妇女载歌载舞的大型剪纸，在石家庄市涤纶厂举办展览。展出后参观者络绎不绝，反响强烈。1996年，康战杰调到石家庄纺织器材二厂上班。1997年，因工厂破产康战杰提前退休。
鱼趣图。郭云民 摄
时间充裕了，他就逛书市，看名人传记，读历史文献，到工艺美术公司观赏作品，收集报纸上好看的图样……点滴的积累，让康战杰的灵感井喷，不断翻新自己的剪纸花样。为了剪出金鱼的立体感，他剪了140条才找到感觉，经过四个月的不断剪刻，《鱼趣图》终于完工，每条鱼都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康战杰说，剪纸这项手艺不省事儿，热爱是最好的老师和动力。
现在康战杰虽已到古稀之年，但每天依然坚持创作。他说，剪纸最需要耐心，以人物肖像为例，首先要按照片临摹下来，再一刀刀地刻，经过多次修改才能达到要求。按他女儿的话，是“上班时看见爸爸在刻，下班时看见爸爸还在刻”。有时候刻的时间太久了，拿刻刀的手都木了，要用手掰手指才能伸直。记者注意到，他那长年拿刻刀的手指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硬茧。
手指上的厚茧。郭云民 摄
10年前，当他的第一部心血之作《康战杰剪纸精品选》出版时，书法名家冯学智先生欣然为其题款：“纸剪心中画，刀刻天下景”，赞誉他“心中美如画，刀下有奇功”，表达了对他的敬慕之情。
倾注心血再现历史刻刀创造无尽精彩
21世纪到来之际，他创作出一幅长50米的剪纸长卷《九龙万寿图》，上面刻有9条巨龙，2000个形态各异的寿字，21个老寿星，祝愿祖国在21世纪昌盛强大、巨龙腾飞。当时康战杰住的是平房，地方不大，50米长卷剪刻时需两头卷着，一点一点地倒，刻的时候还需加倍小心，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纸条断裂。这幅巨作耗时276天，光刻刀就用坏了30多把，刻下的纸屑有5斤多重。作品气势宏大，巨龙与书法完美结合，被剪纸界誉为“寿王”，称它不愧为一件传世之作。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之际，康战杰的抗战题材系列剪纸作品应时问世。康战杰介绍说，系列作品中，《黎明的钟声》是倾注心血最多的一件作品。在这幅剪纸作品画面上，曙光初照的山岗上，“子弟兵母亲”戎冠秀敲响了拥军支前的钟声。为了将这个历史画面通过剪纸语言再现出来，他多次修改，但那种霞光万丈的景象怎么也表现不好，几经探索，他终于开窍，在层层云朵间剪贴了一圈浅浅的橙黄，画面顿时豁然开朗，洋溢出红日初升的活力和喜悦感。
康战杰教孩子们剪纸。郭云民 摄
在北京申奥成功、举国欢腾之时，康战杰心中也感到无比自豪，他搜集到56种福娃形象，先后创作了5.5万多张福娃剪纸，大的长1.2米，小的只有6厘米。他不光自己刻，还指导一大批学生刻福娃。他在栗胜路小学找了100多名学生，每人刻10张，再从这一千多张中选出56张，组成了一幅长2008厘米、宽29厘米，包括北京奥运会会徽、口号在内的福娃长卷，被北京奥组委永久收藏。
2015年5月，康战杰向石家庄图书馆捐赠了一幅长17米、宽55厘米的剪纸长卷《富春山居图》，这幅作品也是采用刀刻手法，使阴刻与阳刻有机结合，刻画的山水景致疏密得当、惟妙惟肖，再现了书画原作的神韵。长卷画面上有1605个字，56记印章，36栋房屋，他每刻一点都要琢磨很久，历时两个多月完成。
康战杰说：“《富春山居图》是元代画家黄公望的代表作，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但由于种种原因，此画被毁成两段，一半在台北故宫，另一半藏于浙江博物院，我把两者合在一起，寓意圆满，期盼祖国统一。”
康战杰花费240天创作的《中华百美图》，刻画了历史上及文学作品中的一百个美女，将四季景色和美人表现得活灵活现。康战杰的剪纸扑克属于全国首创。
提到创作的经过，他笑着讲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有一天晚上，他梦见自己做了一副精美的剪纸扑克，梦中的情节很清晰，早上醒来试着做了一副，拿给大家看，没想到反应非常好。在第二届中国扑克收藏文化博览会上，他创作的剪纸扑克得到了与会者的青睐。一副54张的剪纸扑克，拼接起来成了一张蔚为壮观的红楼大观园，创意新颖，令人赞不绝口。
推广传统剪纸技艺剪出大美夕阳红
在康战杰家的客厅里，他新近创作的“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的书法剪纸作品，占满了一面墙。
宽大的工作台上摆着蜡版、刻刀，都是康战杰自己做的。康战杰剪纸主要采用刀刻法，他说刀刻的作品纹路细，而且一次能刻十几层甚至几十层纸，效率较用剪要高。康战杰介绍说，剪纸源于民间一种祈福纳祥活动。
辛勤劳作了一年，每个人都渴望自己越过越红火，用红纸剪几个小窗花一贴，哎，过年的味儿就有了，看上去就很喜庆。现在剪纸也与时俱进，以前只能在春节期间红火一阵，现在在收藏界也占有一席之地，许多家庭装修也加入了剪纸艺术的元素。
现在康战杰除了自己创作，还注重对剪纸艺术的普及和推广，对想学习的人无偿传艺。他义务担任几个学校的手工课老师，热心教学生们剪纸。
为了传承老祖宗留下的这门手艺，他还收了很多徒弟，其中不乏和他一样的老年人。不忙时，大家坐在一起唠唠嗑，剪剪纸，你看看我剪的花草，我瞧瞧你剪的人物，开开心心幸福的一天就这样剪出来了。
康战杰还编了几句顺口溜，送给他的这些老徒弟：“一把剪刀用处大，剪幅山水美如画。剪出健康和快乐，剪出幸福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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