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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任人手执轻纸肩担重责 工艺尚存薪火待传

  冒卓祺从小立志做一个纸扎师傅,不单纯是学习一种传统技艺,更多的是某种情怀。新时社网记者黄洋港摄

  文|新时社网记者郭艳媚

  扎作这门传统手工艺行业,恐怕快要像恐龙般绝迹。三迁工场、努力延续扎作业的冒卓祺慨叹,中国人红白二事都与该行业息息相关,可惜纸扎仍然濒临淘汰!冒师傅是香港本地扎作业工会主席,他分析这一行步入夕阳的主因,是香港新一代不信神佛,忘却传统:“西方信仰的传入,令现代年轻一辈不信神,少拜神,不再重视中国传统节日。”

  走进冒卓祺师傅的扎作工场,千五尺偌大工场的门口,供奉着华光仙师神像。记者惊讶,粤剧的戏棚忌火,供奉“华光”为戏神,镇场保平安,何以纸扎业用火也拜“华光”?冒师傅解开谜团,原来靠口耳相传的纸扎行业,背后有段古,“因为华光还未得道成仙之前,曾为亡母执树枝、树皮、树叶而制成一间茅庐,烧给母亲,希望给她一个栖身之所,所以我哋纸扎铺就封华光为火神,一直拜祭他尊敬他”。华光大帝是道教中神仙,俗称火神爷。

  工场门口的这幅神像对冒师傅别具意义,是他刚刚入行时买的,二十多年来工场多次搬迁,冒师傅都一直将神像奉在身边。只见他望着神像,尊敬地双手合十轻轻一拜,一脸无奈地说:“现在整个纸扎行业已经变晒,由手工艺沦落成一种买卖,现在很多开纸扎店铺的人,根本不懂扎狮头或麒麟,更不用说拜华光了。”

  冒师傅表示,纸扎行业和以往不同了,由手工艺沦落成一种生意的买卖。新时社网记者黄洋港摄

  三迁工场 延续行业

  冒师傅为了降低经营成本,工场三次搬迁,愈搬愈偏远。一九九七年,冒师傅第一间纸扎店开在大埔街市内,当时以卖香烛和做纸扎麒麟为主,店名取了其名字中的“祺”字,名为“祺麟店”。二〇〇一年冒师傅将“祺麟店”由零售转型做制作工场,搬去上水剑桥广场的工厂大厦,由于工场仅一千尺,白天他要把大型纸扎品搬出货仓门口,腾出空间制作纸扎;晚上又把纸扎品搬进去锁好,每天都要耗一、两个钟朝行晚拆。直至二〇〇五年,工场又搬至元朗白沙村白沙货仓,地方大了,冒师傅的“祺麟”工场才能运作至今。

  扎作师傅凭着几件简单工具,便令扎作品栩栩如生。新时社网记者黄洋港摄

  七十后的冒师傅坦言,其实刚开店时经营颇艰苦,因为未能赶上五十至七十年代纸扎业最繁盛的黄金时期。他九十年代初入行时,香港的纸扎业已开始式微,“最艰难是开铺头七至八年,生意差到几乎交租都无钱,不过我坚持继续做落去,因为我细个嗰阵就立志做一个纸扎师傅,不单纯是学习一种传统技艺,更多的是某种情怀”。

  冒师傅的童年满载中国传统习俗的回忆,他忆述,那时候拜天祭祖是市民生活的一部分,当时家家户户都深信纸祭品经洪炉烧成灰烬后,能从阳间带到阴间供先人享用,纸扎业极其兴旺。“我细个住新界北区乡村,嗰阵有好多不同籍贯人士举办神诞活动,包括客家、东莞、潮州,细佬哥都跑去凑热闹,那个年代好开心。”

  冒师傅制作的狮头。新时社网记者黄洋港摄

  冒师傅说,“大家对纸扎这两个字的定义,基本上都是错的!”一般人对纸扎品都有误解,以为只是纸扎铺买来烧的元宝香烛才是纸扎品,其实扎作工艺品范围广阔,如麒麟、花灯、花炮、狮头,甚至旧式的广告牌、花轿上的华丽装饰等,每逢中国传统节日到来时,这些纸扎品就大派用场。,冒师傅说得兴起,忽然“嘭”的一声巨响,原来他手中的麒麟掉到地上,他笑眯眯说:“你看我做的麒麟多扎实。”站在冒师傅身旁,研究麒麟文化的“香港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叶德平,弯腰捡起麒麟,向记者解释,每当传统节庆,客家人都爱舞动麒麟,他们相信借助麒麟的神力,可以驱邪镇妖,而早在明朝或以前,已有大批客家人移徙到香港,也把舞麒麟习俗带到香港。

  “美好的东西没人在乎了”

  “我扎的第一只麒麟,就是村里面自己用的”,冒师傅插嘴说,以前每逢新春,客家人一定要舞麒麟到村民家参拜,去祠堂参拜,他们认为这样可以带来吉祥,七十年代的时候,因为麒麟有添丁的好兆头,村民新婚之日也一定舞麒麟迎接新娘,“这些美好的东西,现在都没人在乎了,虽然成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我担心热潮过后就无了。”

  冒卓祺的第二任师傅是现年82岁的陈旺。新时社网记者麦润田摄

  “年轻人学两三个月都嫌长”

  随着师傅退休和去世,现时香港的纸扎师傅已所余无几,香港本地扎作业工会主席冒卓祺表示,现今年轻人怕辛苦,无新人肯入行,“连问津的人都无”,青黄不接,冒师傅相信行业难逃式微命运。冒师傅指以前学师的预了学徒生涯艰苦,惟现今年轻人身娇肉贵,吃不了苦头:“来到我工场又话热又话焗,而且普遍年轻人很心急,我学麒麟都学了好多年,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学两至三个月都嫌长”,但冒师傅又说,其实这个现象可以理解,毕竟“以前学师是为了搵食,所以会很认真,现在学师只是业余兴趣,大家心态完全不一样”。

  学徒从旁观察偷师

  冒师傅忆述当年做学徒,都是靠从旁偷师自学,领悟纸扎手艺。冒卓祺19岁入行学习扎麒麟,他的第一任师傅是扎作界名店、中环“金玉楼”的老师傅关多。关多原本是南海人,30年代来港,现已去世,冒说老一辈的师傅不会直接传授技法,学徒也不用交学费,一般会从旁观察师傅手艺偷师,“他不赶你走,但你不要阻住他扎嘢”,然后回家自行练习,“师傅看到我有诚意学习,有时候看到我扎得不好,就会指导一下”。而冒卓祺的第二任师傅是现年82岁的陈旺,50年代由澳门来港,现已退休,陈旺师傅认为香港比澳门还是更懂得珍惜保留文化:“澳门开放赌牌后,赌业比以前更兴旺,很多人都转行去了赌场做荷官,已经没有什么人肯做文化保育工作,反而香港还有一群有心人,业余学习扎作手艺,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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