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律政强人》以张强（中）和刘谨昌（右）之间的“龙虎斗”为主轴，讲述律师楼里的尔虞我诈（图片由无线电视提供）
文 | 刘韧之
两个一为钱一为权的律师、一桩桩引起争议的诉讼案件、律师楼里的尔虞我诈，这三大元素构成了香港无线电视的电视剧《律政强人》，这部由方中信、廖启智主演的律政剧，以律师为焦点，揭示都市人性与法理公义的另一面貌。
刚于上周日播放大结局的《律政强人》，平均收视23点，大结局最高收视达31点，从开播至结局，引起了香港和内地观众的共同追看。
“有人说，法律的基本精神是维护公义，然而在功利挂帅的现实社会，法律被视作巧取豪夺的利刃，律师身为把关者，有多少人能够按着良心，守住公义的底线？”这句话是该剧的经典台词，留给观众思考：律师为当事人辩护时应坚守怎样的道德准则？是否可以为了打赢官司采用非常手段？
相比起无綫之前的律政剧《壹号皇庭》、《律政新人王》、《怒火街头》，《律政强人》监制罗永贤较少描写儿女情长，也没把重点放在律师们如何伸张正义，甚至少有对簿公堂的法庭戏，反而将重点放在律师之间的明争暗斗，其中对于人性之剖析堪称入木三分，律师们尔虞我诈，为了权与钱，斗了个昏天黑地，也难怪有观众称这部剧为男版《宫心计》。
主角并非正邪对立
与以往律政剧主角“一正一邪”的黑白对立不同，《律》剧将张强（方中信饰）和刘谨昌（廖启智饰）设定成为律师界的“东邪”和“西毒”，在剧中展开激烈的“龙虎斗”。二人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张强有自己的坚持，却可以为了钱财舍弃原则，甚至做一些被道德批判的行为；刘谨昌卑鄙奸诈，为了保住权位而无所不用其极，却也有温情一面。这样的人物设定更接近生活，因为人性本就复杂，因此，相较于无綫近期另一部剧集《巨轮Ⅱ》中脸谱化的人物设定，笔者更喜欢《律》剧的角色，因为它更能反映真实的人性，要知道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
剧集围绕律师楼Donald&Co成员之间的内斗，展开一连串故事。张强本为一间只有三个人的小律师行的老板，凭藉出色的业务能力而成为法律界的神话，几乎没有输过官司，被卓继尧（刘丹饰）邀请加入其创办的香港最大华资律师事务所Donald&Co，用作制衡野心勃勃的刘谨昌；于是，张强及刘谨昌在律师楼里进行了一次又一次交锋。故《律》剧可谓一部披着律政剧外衣的办公室政治剧。
张强为了赚钱和强烈的好胜心，有时会埋没了自己一部分良心，譬如伪造文书、欺瞒客户，甚至可以为达目的而要求当事人“演戏”以迷惑对手，纵然如此，他内心依然有一条道德底线。与他相比，刘谨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工作上与张强旗鼓相当，将权力奉为人生最大信仰，当事人和官司只是他用来战胜对手、达到上位目的的工具。其他律师打官司都讲究证据和真相，他则认为：“法官信的就是真相，陪审团信的就是真相。”
刘谨昌这一人物营造了全剧主要的戏剧冲突，他一次又一次给张强设置障碍，二人最激烈的一次正面冲突即是他和妻子的离婚案，因为其妻的代表律师正是张强。刘谨昌本不愿意签字离婚，却在妻子自杀未遂后改变了想法，只因他不想看着深爱的妻子受苦，所以即使明知道签字就意味着败给张强，但依然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同意离婚。此设定也算是编剧给这一角色的一抹温情，令其不至于彻底成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角色。其实，他也算一个可怜之人，被卓继尧拉进Donald&Co之后，对公司贡献良多，却为卓继尧和Donald&Co另一位第一代合伙人程日匡（钟景辉饰）不容，二人都要将其赶出公司；他深爱妻子，即便知道对方早已背叛自己，依然不离不弃。
贪钱爱权也有底线
两位主角虽在剧中斗得如火如荼，却并不影响剧中其他律师们处理案件，平均每两集发生一宗案件的频率，令该剧每一集都有新的矛盾，可谓冲突不断，这也给予了观众追剧的动力。剧中Donald&Co的律师们拼尽全力，以不把案件摆上庭作为目标，过程好似与对方的一次百米赛跑，因为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当事人最有利的证据，这样才能令对方接受妥协条件或让步，诸如在张强徒弟周力行（何广沛饰）负责的“六合彩奖金纠纷案”中，周力行在对方给予的最后期限前的一分钟，找到了为当事人洗清嫌疑的证据，从而令对方撤销控诉。
常言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律师这一职业的要求也是为当事人争取最大权益。可如果当事人本身就是犯罪者，其代表律师又将如何？该剧编剧虽然重在揭示律师们贪钱、爱权的一面，但也非毫无底线。比如在“模特儿被奸后身亡案”中，张强被刘谨昌逼迫成为了凶手的代表律师，却并非真心要帮他“消灾”，而是采用迂回拖延战术最终令自己不用再做这名凶手的辩护律师。
与张强、刘谨昌主打毫无赢面的大官司不同，《律》剧亦有其他律师遇到的其他案件，比如“剧本抄袭争议案”、“狗只拥有权案”、“医护人员失职案”、“航空公司虐待案”等，这些案件在呼应社会热点的同时，且离煲剧人生活并不遥远，故相较大型案件显得更有平民化风格，不仅令偏冷的剧情基调有了暖色，还令观众摆脱“法律好似有钱人才玩得起”的观剧体验。
相比较剧中男性角色的设定，女性角色就显得不那么出彩，女主角是继承父亲之位成为Donald&Co主席的卓宜中（李佳芯饰），她根本没有能力将父亲留下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而是如同职场菜鸟一般，空有满腔热血和一颗坚持公义的心，却成为了几个公司大佬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其他女性角色，无论是为了一己之私周旋于张强和刘谨昌之间的方宁（黄智雯饰）、张强秘书李少桦（郭少芸饰）、还是刘谨昌秘书谢康儿（何绮云饰），都只是男性角色的配衬，随时可以成为男性“斗法”时的踏脚石，以及被他们牺牲掉的棋子。
有观众认为：“这部剧中的律师游走在灰色地带，将钱和权看得比公义更为重要，令人对这个职业变得不那么向往。”其实，《律》剧正是以律政界办公室政治作为载体，反覆呈现公义和私欲之间的不可调和，揭露人性中虽不那么完美却异常真实的一面，而并非仅仅讲述律师这一行业的优与劣。而身为一名律师，虽然有义务帮助当事人解决问题，但当法律大义和个人私心出现矛盾之时，坚守正义亦是坚守内心的道德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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